享受法國頂級生蠔再搭一杯夏布利白酒,是時下最潮的聚會風情,你會發現,原來過得像法國人那麼簡單!
上禮拜,我前往BELLAVITA寶麗廣塲(貴婦百貨)地下二樓的「a3酒窖生蠔吧」,享用法國頂級生蠔。
a3的裝潢風格低調奢華,雖然在美食街,但氣質與周邊店鋪毫不衝突,那是因為,BELLAVITA的地下二樓才剛完成封館十個月的重建,耗資千萬換得脫胎換骨的新風情,氣質延續了一樓的幽雅,讓人眼睛一亮。


店長安排我坐在吧台,正對著一片生蠔陳列區。她說,這兩個座位是全店最好的位子,饕客的最愛,據說行家們看見一顆顆面大肚深的凹蠔,心中會有一種怦然。
我可以想像,但無法體會那樣的悸動,因為小時候初嚐生蠔,那份腥讓我對牠從此豎起高牆。
原本,店長想讓我品嚐最澎湃的「全壘打生蠔盤」,一次吃到六顆不同品種的法國頂級生蠔,但是等她聽完我的童年創傷,便貼心的只讓我體驗其中三款,分別是傑生蠔、黑珍珠生蠔以及貝卡濃生蠔。
師傅幫我挑好生蠔,立刻在吧台後方的料理台,熟練的以蠔刀撬開。




師傅剝開的第一個蠔很瘦小,他毫不猶豫就丟到垃圾桶,原來,a3只供應客人肥美的生蠔,並不是你選到什麼就吃什麼。
大約只花了3分鐘,6顆碩大的生蠔,便鋪在墊著碎冰的白色瓷碗內,送上了桌。
法國生蠔依大小分為7個等級,從0號到6號,0號最大,6號最小。
店長告訴我,越大的越貴,但不見得越好吃。

口感風味俱佳的會是2和3號,像我今天吃的都是2號生蠔(每週二和五由法國空運來台),每顆大約10公分長,蠔肉呈奶油色,圓潤飽滿,感覺塞滿了整個殼,殼內的海水與蠔肉上某層黏液,讓牠散發出晶瑩的光澤。
縱橫全球的珍饈美饌,卻讓我有點懼怕,胃部出現輕微的翻騰,喉頭隱隱作嘔。
該來的總是要來的…

店長建議先吃傑生蠔,然後黑珍珠,最後貝卡濃,這樣的順序著眼於生蠔中金屬味的強度,由淡到濃,才會漸入佳境,不至於讓味蕾受到干擾。
於是,我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掐起了傑生蠔的尾端,右手持叉伸進殼內,準備將生蠔趕入口中時…
我忽然停下來發問:「是不是該擠點檸檬汁在上面?」
店長:「建議您嚐嚐原味先。」
「那麼…兩盤調味料呢?紅色的雞尾酒醬?粉紅的白酒紅洋蔥醋?」
「還是建議您嚐嚐原味先。」店長回答。
我覺得店長快發火了,自己也找不到藉口拖延,正準備一鼓作氣,像吃中藥似的把生蠔囫圇吞下時,換店長喊停了。
「等等,建議您不要直接吞下喔,要慢慢的咀嚼,體驗蠔肉的厚實鮮甜與唇的爽脆。」
我實在猜不出她怎麼看出我的企圖的…
好,就吃吧!

生蠔粗糙的殼接觸到我的嘴唇,為了怕海水汁液外溢,我將口型縮起,以一種吸的方式並配合叉子,把殼內所有物件成功趕入嘴裡。
哇,好鹹,海水好鹹!
接下來,我鼓起勇氣,開始咀嚼蠔肉。
很意外的,最讓我提心吊膽的腥味,絲毫不見蹤影;嗯,很有彈性很滑順,口感比芋圓軟比熟蛋白韌,某幾口竟有爽脆感。
我刻意嚼的很慢(牠也很耐嚼),甜,是的,那種極度新鮮海產會出現的甜;有金屬味,有果香,奇怪,怎麼還有一點點牛奶的滋味?別忘了我的口腔裡,還殘存殼內的海水,於是在鹹味的主場下,好多稍縱即逝又無法以筆墨描述的滋味一一登上舞台,這時候我只能雙手一攤的說:「味道層次好豐富啊!」
吃完傑生蠔,我納悶的看了看店長,又看了看空殼,無論如何,牠絕對不是記憶中生蠔的味道。

於是,我的眉頭舒展開了,心中那堵高牆垮了,我與生蠔的誤會冰釋了!
第二顆是黑珍珠,店長建議這次單純先吃蠔肉。
黑珍珠不愧蠔后,是三款中我最喜歡的口感與味道,非常的鮮甜爽口。
吃完蠔肉,將檸檬汁擠到殼內後再喝下。咦?加了檸檬的海水好好喝喔,奇怪,不過就是酸加鹹,怎麼變成另一種想像以外的東西?我看著老婆,她跟我同步進行,表情也流露出意外和讚賞。
此刻,我已經略懂法國生蠔橫掃全球的威力了。
吃最後一顆卡貝濃時,我看著眼前的生蠔陳列區,心裡想著不知道這一顆那一顆是什麼滋味,好想嚐嚐看。
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行家心中的怦然,我只是很後悔,早知道應該吃「全壘打生蠔盤 $1980」的。
吃前兩顆時,我將心念集中在味蕾的感受,但是吃卡貝濃時,我不禁思考起吃生蠔的價值?
這一想,彌足珍貴。

一顆2號尺寸的生蠔養成,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,最後階段,從產地空運到台灣,巴黎台北直飛14.5小時,加上種種運送過程,至少20小時才能上我的餐桌,所以,我吃的不是生蠔,而是光陰的故事。
正如之前所說,吃生蠔不是比大的,而是在吃風味,為此,牠們在成長的過程中必須三遷,從深海到河口到養殖場,不同的洋流餵養不同的浮游生物,這麼一來,法國沿岸的日菁月華便孕育出蠔肉多層次的滋味。至於殼內盛裝來自布列塔尼島、英吉利海峽、諾曼地的海水,更讓我心情蕩漾,縱然人在台北,但味蕾可紮紮實實的完成了一趟異國之旅,在那一刻,有著置身法國的浪漫!
原來,我吃的不是生蠔,而是一種旅遊的心情,一種情緒的轉換。
再進一步想,除了養殖方法的進步讓生蠔變得更肥美之外,生蠔本身以及剝殼吃肉有產生變化嗎?
因此,稱生蠔為「地球的原味」絕不為過,所以,這不只是味蕾的旅行,更是一場穿梭千百年的時光之旅。
吃完生蠔,我將指尖伸進桌上的檸檬水裡搓了搓,把黏去除,接著端起裝在高腳酒杯,那號稱與生蠔絕配的「夏布利白酒 Chablis」。
冰涼微酸的香檳一入喉,又喚回之前的海水味、金屬味,並攜手重新演奏出另一首完全不同的安可曲,才完美謝幕。

來a3之前,我一直試圖歸納吃頂級生蠔的意義,但是在我實際體驗過後,我發現根本想太多。
吃生蠔就好比吃下午茶,喔不,若以純用餐時間不超過五分鐘來看,吃生蠔更像吃冰淇林,不是為了追求飽足感,而是去滿足某種慾望或者玩樂悠哉的心情,你可以揪三兩好友,點個生蠔來杯香檳,坐在吧台聊聊天,與下午茶不同的是,從早到晚都適合吃生蠔。


而且,a3採開放式空間,沒有高不可攀的距離感,讓人走不進去。
更棒的是,就算你只點一顆生蠔也歡迎,a3不像別的餐廳一定要點一整盤,因此,從空間到經營的策略來觀察,a3所引進的是一種正統法式文化,我覺得這對於承受巨大工作壓力的台灣人來說,再適合不過了,花個5分鐘,隨性坐在吧台的高腳椅上,享受由味蕾延伸到大腦,由生理蔓延進心理的的莫名滿足與慰藉,彷彿超越生活的框框,類似旅行的歡欣與暢快,是不是足以讓你暫時拋開苦悶了呢?
啊,真不愧是最懂得生活藝術的法國文化!

a3以三位創辦人Amy、Annie、Anita英文名字中的第一個字為餐廳命名。
除了生蠔、醇酒、這裡的西班牙火腿、起士都非常頂級。
最後,生蠔能不能當正餐?
要生蠔吃到飽,當然沒問題。
但是a3還供應熟食小點,因為是生蠔吧和酒窖的結合,所以小點多以適合搭酒的為主,我吃了兩道開胃前菜,非常推薦,分別是炸紫蘇鮮蝦捲佐辣番茄莎莎,烤西班牙火腿松露風味乳酪三明治,三明治味道濃郁,一口咬下飄出來的不是別的,就是高級的香氣。


下次,我願意坐在令人怦然的位子….

本報導為商業邀約,但全文乃個人體驗之真實感受